通讯员 方莉 记者 黄可
在居民的记忆里,管家巷因为许多以管家为职业的人在这里居住而得名。管家巷里曾有一位被居民传颂的“兼职”管家——张明贤。
张明贤是一位老师,退休后义务办了个图书室,让巷子里的孩子都来看书学习,对巷子里的家长里短,她也十分上心,甚至吃一碗饭能端着碗从巷子这头走到那头……渐渐的,她就被街坊邻里誉为“管家巷的好管家”。
事实上,张明贤这种热心公益、教育的家风是有传统的。在采访中,张明贤的孙子刘东以及管家巷的一些老居民向我们讲述,张明贤的祖父曾任过鹿门书院的院长(又称斋长)。
鹿门书院是一所什么样的书院,为什么让张家后人如此自豪,让老居民铭记至今呢?
鹿门书院是清代以至民国襄阳最负盛名的书院,原址在襄阳城大北门内。鹿门书院招纳襄阳、郧阳、安陆三府的生员,延请名师授课。文渊阁大学士单懋谦丁忧居乡时,就曾在书院讲学。被康有为誉为“集碑学之大成者”、清代大书法家张裕钊,也曾入住鹿门书院。光绪二十八年(1902年),在全国革新呼声高涨的形势下,书院纷纷转办学堂,鹿门书院也改名为襄阳府中学堂。光绪三十年(1904年)改设简易师范,后改预备中学堂,宣统元年(1909年)仍改办中学堂。其后屡易其名,今为全国百强名校襄阳五中,依旧延续着鹿门书院的辉煌和荣光。
经查阅相关史料推测,张家后人所提到的鹿门书院张姓斋长应为襄阳近代大名鼎鼎的士绅、学者张玉衡。张玉衡,字星五,号扁麓山农。清末,张玉衡以廪生先后作襄阳鹿门书院斋长、安襄郧荆道中学堂文案及襄阳艺徒学堂教员。后来,由湖北巡抚端方派赴日本考察学务。他广泛参与地方事务,常年写日记不辍,辑有《十年见闻录》等,记下了大量襄阳近代社会、经济、军事变迁的过程和细节,尤其是完整地记录了辛亥革命襄阳光复的过程,为研究襄阳近代史留下了宝贵的资料。除开帐授徒外,张玉衡还悬壶济世,是当时的名医。
与书院同时并存的教育机构,还有义学。义学规模一般比书院较为简省,用意在于收纳孤寒生童,也补书院教育之不足。清代襄阳的义学开办于嘉庆六年(1801年),称东堂义学和西堂义学,咸丰三年(1853年)又设南堂义学和北堂义学,这北堂义学就设在东巷子(今与管家巷并称管家巷)内。
1898年,光绪皇帝接受康有为的建议,发布上谕:“即将各省府厅州县现有之大小书院,一律改为兼习中学西学之学校。”一般来说,州府级的书院改为中学堂,县一级的书院改为小学堂,鹿门书院为道一级主办的书院,当然改为中学堂,仍旧是地方上的最高学府。
但仅有中学堂是远远不够的,到民国时,各类近代化的初等教育陆续兴办,到后来,延伸入社会末梢的保学出现。
说到上学读书,八十高龄的管家巷老居民郭国全立即冲口而出:“小小猫,跳跳跳,小猫跳,小狗叫,小兔哈哈笑!”原来,这是民国时小学的第一篇课文,而郭国全正是在位于管家巷附近的新街东端的保学上了第一课,教他的,正是张明贤老师。
除了官办的学校,人们记忆深刻的还有“李子春私学”。据老居民李光华回忆,私学最初办在东巷子靠西口的位置,当时他周围的几乎所有学童都在这里读过书,“一般都是放假的时候去补习”,算是一所民国时期的补习班。“老师就叫李子春,书教得好。”同样在私学补习过的张德超回忆,李子春私学补习的都是小学课程,当时,能从小学读毕业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很难得。私学新中国成立后仍旧存在,断断续续办到上世纪50年代后期才停。
小小一条管家巷,是襄阳近代教育的缩影,也透视着中国教育近现代化的历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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